□ 余佑學
20世紀80年代,大學生格外吃香,一紙文憑倍受追捧。如我一樣沒有上過正規大學的人,大都選擇參加高等教育自學考試,來獲得文憑。本來就“缺糧少水”,唯有抓緊補課追趕逆襲。
1985年我報考的第一門功課竟然考了62.5分。初試合格的喜悅,把我推向了充滿誘惑與希望的讀書苦學之路。
《哲學》《大學語文》《中國現代文學》《應用寫作》等15門課程,如同一個個張著獠牙的“攔路虎”,讓讀書自學之路走得異常艱辛。漫漫10年,滿是荊棘但又不甘卻步的“長征路”,有些課程連考兩三次才合格,讓我真切體驗到“攻書莫畏難”的真諦。
最美好的青春年華是在部隊里度過的。從軍隊農場到野戰部隊,再到省軍區系統的民兵預備役部隊,兵種變化過于頻繁、兵種比較齊全、兵味也算十足。唯一遺憾的是沒有當過騎兵,但我有馬,我的馬是我的書,我像騎在時間馬背上酷愛讀書的騎兵。
不管是在茫茫的戈壁軍營,還是在內陸山區,每個部隊都有或大或小的“圖書室”,而我是那個經常出入圖書室的?。
從最初的《野火春風斗古城》開始,像一條小魚游進中外文學寶庫的海洋!都t樓夢》里的眾生相,《三國演義》的操戈場,《水滸傳》中的一百零八將,盧梭的《懺悔錄》、雨果的《悲慘的世界》,青春作伴且讀書,在書的海洋里徜徉,我才真正明白知識的島嶼越大,它那好奇的海岸線也就越長的道理。
隨著讀書數量增多,腦子里的想法也慢慢被串聯起來,對社會、對火熱軍營生活的體味不同,系統的、立體的、辯證的觀點樹立起來。于是,我找到了自己手中另外的一桿槍——那是我寫作的心愛之筆。
現學現賣,憑著閱讀幾本書的文學功底,奮筆疾書,搞起寫作來。小稿很快在軍區《人民軍隊》報上露臉。領導看到我采寫的稿子見報后,把我從連隊調到機關干起了專職通訊報道員。
環境變了,可讀可學的書籍資料更加豐富,寫稿的勁頭愈來愈足。新聞、散文、雜文,見什么寫什么。當然,在以筆為槍的日子里,并非香花滿徑,也并非事事如意。一路走來到處跌跌撞撞,世間凡事,甘苦自知,唯有懷揣不怕失敗不肯服輸的勁頭,以超出常人百倍千倍的毅力與恒心,堅持讀書與寫作,以打不敗的“小強”精神作支撐,10多年的部隊生活中,大大小小的稿子發了1800多篇。散文、言論和小通訊上過《人民日報》,拙作還獲得《解放軍報》《人民軍隊報》《西北民兵》《甘肅日報》等報刊的征文獎,多次被原蘭州軍區評為“優秀通訊員”“軍事理論研究先進工作者”。
和平時期,以筆為槍的職業,讓我先后擁有4枚閃閃發光的軍功章,組織上的認可,是我長期堅持讀書的不竭動力和力量源泉。讀書讓我的生活變得異常精彩。后來轉業到金融部門工作,一切重歸于零,一切又得重新開始。
面對金融新戰場,我仍然以讀書為馬,以勤補拙來適應路途遙遙。通過讀書學習一步步了解金融、熟悉金融、學會運用金融。無論是在保衛崗位上守庫值班、還是在辦公室崗位上辦文、辦會,抑或是在金融監管崗位上,我都以書為馬,自我加壓,穩扎穩打,逐步弄懂金融與經濟、金融與人們生活的密切關系。
以書為馬,其樂無窮,以筆為槍,巡視人生。人類的書籍大致有兩類:一類是有字的書,它是前人生活的總結和積淀;一類是無字的書,它是每個人一年又一年,一天又一天真實生活的記錄和實踐。有字的書是階梯,它給人奮發向上的力量;有字的書是食糧,它讓人咀嚼出人生的價值。無字的書是生活,用嘴讀還不夠,因為生活的內涵寬廣無邊,包羅萬象。還必須用心用腦來思考,用眼睛來觀察,用耳朵來辨聽,用鼻子來嗅聞,用雙腳來探索,用雙手去創造。
品讀生活這本無字的書,不局限在學校,在社會生活的每個角落,你在讀,他在讀,我也在讀。正確的讀法是活到老、學到老、讀到老。
不是騎兵,但我有馬,我的馬永遠是心愛之書。歲月蹉跎,征途漫漫,雖舉步維艱,但我深信只要有“馬”,我就會躍馬揚鞭,闖過人生路上的溝溝坎坎。
對于一個愛讀書愛學習的人來說,讀書這條路很長很長,它是十年又十年甚至是再十年的循環“接力賽”,伴隨著人的一生。
讀書不止,奮斗不息。以星光不問趕路人的勇氣,一年年一天天播下希望的種子,不停步,善拼搏,把心情和姿態調整到一個戰士勇往直前的精神狀態,經風沐雨,向上向陽,追求心中的詩和遠方,最好的精神狀態就是多讀書讀好書,補上自己“缺水少糧”的短板。